☆41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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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雪
周五下午，泠音工作室提前下班，說要去聚餐。
提前預約好了包廂，孟聽雪原本以為就是一頓普通團建，沒想到趙喬她們還帶了禮物，祝她新婚快樂。
孟聽雪笑著說謝謝，屆時婚禮一定邀請各位到場。
席間大家敬酒她也都喝了，她一直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，雖喝了不少但頭腦還算清醒，想起在海南出差時顧西遲醉得不省人事，敲著她的門喊“小兔子乖乖，把門開開。”，她就覺得自己說不定是海量。
但很快她就被現實打了臉。
輪了一圈後她開始頭昏腦漲，朝著服務員大手一揮: “來，把你們這最烈的酒拿出來。”
最後趙喬奪下了她酒杯: “可不得了了，再喝下去，一會顧總要來掀桌子了。”
“哈哈哈，”幾個同事笑著說: “夫人地位不行啊，夫管嚴”
“胡說八道!”孟聽雪握著酒瓶子: “我在家說一不二……”
“是是是，那我們工作室多多仰仗了，背靠顧總不得多拉點項目來啊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這關系不用白不用。”
孟聽雪不滿意道: “你們給我漲工資了嘛，就使喚我。”
“老板，快快快，夫人發話了，要漲工資!”
“漲漲漲!”
這頓飯吃得很開心，飯後顧西遲來接她，老遠看她眉眼有笑，小臉染了胭脂般的紅暈，歪歪扭扭和眾人從包廂出來，他走過去托住她胳膊便問: “喝多了”
孟聽雪嘿嘿一笑，勾住他的胳膊，朝身後幾人揮揮手，驕傲的小語氣: “你們走吧，我老公來接我了，拜拜。”
趙喬等人也醉了，齊刷刷喊著: “恭送……夫人，百年好合大吉大利今晚吃雞!”
顧西遲: “……”
孟聽雪站不穩，酒後更顯憨態，捧著他的臉傻笑: “嘿嘿嘿，我怎麽看到了兩個阿遲啊!”
“回家再找你算賬。”
顧西遲下午公司研發部門出了岔子，本來就帶了點氣，見她出來吃飯喝得不省人事，那股火就像被點燃了，提著她的腰將人抱起來: “喝這麽多，我看是反了你了。”
“那我高興啊，他們祝我……”孟聽雪打了個酒嗝: “新婚快樂，我還能不喝。”
顧西遲拿她沒轍: “就這麽開心”
孟聽雪乖乖靠著他的肩: “嗯，我還答應了他們來參加我的婚禮。”
顧西遲心口一軟，像被小貓拿貓爪撓了:”你想什麽時候辦婚禮”
孟聽雪其實還真偷偷算過日子，大概半年後的初七正好，顧西遲覺得有些晚，他是個急性子: “要不就下個月”
孟聽雪蹭的一下擡起頭來，砰地撞到了他下巴: “那不行的，太急了，要拍婚紗照要印請帖買喜糖買婚紗，好多好多事情呢來不及。”
“……”
“到時候我要請趙喬做我的伴娘，你有意見嗎”
“沒有。”
“我看你也不敢有，都說了家裏我說了……”算。
她一句話沒說完，酒精上頭，便徹底撐不住，她耷拉下眼皮，靠在他懷裏睡著了。
顧西遲把她放到車後座，捏了捏被撞痛的下巴骨，她倒是跟沒事人一樣，腦殼還挺硬。
回到小區，顧西遲打開車門，將她抱著進了電梯。
因顛簸，孟聽雪在睡夢中蹙了蹙眉頭，往他他懷裏拱了拱，想尋個舒服的姿勢，顧西遲快步進門將她放到沙發上，身體一落下，孟聽雪便睜開了眼睛，坐在沙發上略帶埋怨地看他，似是怪他擾她美夢。
顧西遲起身去廚房煮了醒酒湯，看著她喝下，又連哄帶騙給她洗完了澡，用浴巾裹起把她塞進被子裏，掖好被角: “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，你乖乖先睡覺好不好”
孟聽雪乖巧點頭: “嗯嗯，我很乖的老公。”
“真聽話。”
顧西遲抿著唇笑了，親了下她的額頭，替她關了燈，就回書房了。
這次的工作有點棘手，研發部有幾位技術骨幹離職後人心一直很動蕩，測試也不認真，今天竟掃描出了非常很嚴重的bug，會直接影響整個游戲框架的安全。
顧西遲開著遠程會議，研發部經理正匯報補救措施，他沈著臉打斷: “停服一周，這辦法你是用腳趾頭想的”
一屋子人不敢說話了。
研發經理諾諾道: “主要是這次漏洞的主要負責人離職了，我們都不太懂這方面技術，需要熟悉一下。”
“缺人不早說，等出現問題了才來告訴我沒人負責這塊，這就是你的態度嗎”顧西遲很少發這麽大的火，他對研發部一向信任，插手的不多，沒想到竟是在這麽重要地方出亂子。
研發經理手都在哆嗦，冷汗直冒: “我們會在明早前出一版具體方案請您過審，您看行嗎”
顧西遲冷著一張臉: “關停涉及模塊，五天內完成補丁包，有問題嗎”
研發經理: “沒問題。”
顧西遲: “散會。”
會議結束，顧西遲按了按眉心往椅子上一靠，抽出支煙點上，火光明滅，繚繞煙霧中瞥見了門口站著的小丫頭。
孟聽雪沒見過他抽煙，也沒在他身上聞到明顯煙味，還以為他不抽煙，她這會酒醒得差不多了，聽聞他發脾氣還有些陌生，不知道該不該打擾，站在門口不敢進來。
顧西遲勾了勾手指要她進來，孟聽雪亦步亦趨走近，手腕一沈，被他抱到了大腿上: “怎麽不睡覺，我吵醒你了”
孟聽雪搖搖頭: “就是想等你一起睡。”
顧西遲輕擲一笑，姿態隨意地坐著: “這麽粘人”
“你不喜歡”她仰著頭，酒後還略有迷離的眸子一眨一眨，像含著勾子。
“喜歡。”顧西遲笑著說: “特別喜歡。”
孟聽雪彎著眼睛笑了，看他吐雲吐霧的樣子著實有些迷人，她探了探身: “給我嘗一口。”
“嗯”顧西遲一開始沒懂，明白後舉高了胳膊，好笑道: “這是什麽好東西嗎什麽都想嘗一口。”
孟聽雪不依不饒的去夠: “醫生都說讓你少抽煙了，你還抽，那我也想看看是什麽好東西讓你不顧命的非要抽。”
“喝酒，抽煙……”顧西遲用手指尖輕敲著她的手腕的小月亮圖案，無奈哂道: “還有紋身，你可真真被我帶壞了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她嘟囔著。
顧西遲不肯給她嘗，把只抽了幾口的煙摁滅，火星湮滅，丟進垃圾桶，雙手抱住她往上一顛: “煙對身體不好，我也只是煩躁時才抽一根，以後再也不抽了，好不好”
“好吧，”孟聽雪不情不願應著，又問: “工作的問題影響很大嗎”
“還好，”顧西遲說: “研發部那幫人就是仗著自己掌握核心技術太無法無天了，覺得我沒了他們不行，平時工作不認真就會搞些拉幫結派的小動作，我這次主要是想趁機會搓搓他們的銳氣。”
孟聽雪想到一件事: “他們會不會以後記恨你”
顧西遲驀地嗤道: “記恨我也得有本事，沒能力還盡耍小聰明的人不用也罷，笑話，只要肯砸錢我什麽人招不到。”
孟聽雪含笑: “你好兇。”
顧西遲輕拍了下她的腰，笑: “我對你兇過”
“其實也可以對我……兇的，”
她盯著他深紅色的唇，舔了下唇瓣，可能是心中酒意未消，膽子比平時大不少，勾住他的後頸，細細道: “我還是想嘗煙是什麽味道……”
說完傾身吻了上去。
這個吻與平時不同，帶著澀和嗆人的苦，煙果然一點也不好吃。她學他曾經的動作，唇瓣輾轉碾磨，輕緩又生澀地撬開他的牙關，舌尖去輕輕勾他的舌。
顧西遲渾身一僵，用力扣住她柔軟的腰，將她提到了辦公桌上，衣裙散落開，纖細的大腿若隱若現。
突然的懸空感令孟聽雪驚呼出聲，心跳如鼓，她小腿在空中晃動著，腳下沒了支撐只能用胳膊緊緊摟住他。
幾乎沒有半分猶豫，他扣住她的後腦勺，很快奪回來主動權，桌面紙張被揉亂，男人灼燙的吻落在她玉頸，綿延往上，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輕輕廝磨。
孟聽雪全身顫抖，手指穿過他的發根，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作祟，她今晚有些燥，很想發一次瘋，明知危險已近，她還貼在他耳邊蓄意點火: “I\'mwearing sexylingerie。”
顧西遲氣息淩亂，眼神迷離般朝她身上打量去，她裹著浴袍，隱約露出粉色的毛茸茸的衣服料子，孟聽雪的手往腰後一伸，取出個兔耳朵的發箍戴上。
顧西遲: “……”
他的眼神暗下來，氣息裹上強烈的欲念，目光幽深盯著她的臉，嗓音啞得不成樣子: “小兔郎，今天是不是想被……”
他貼近她耳邊說了句流氓至極的話，孟聽雪被這話刺激的腰腹緊縮，狠狠扣住他的肩，偏硬要逞能: “你別唬我，我才不怕。”
“是嗎”
顧西遲輕輕笑了聲，他確實沒有嚇唬她，她只記得後半夜，意識朦朧間，她黏黏糊糊哭到天邊擦亮才停下來。
中途她顫著眼婕，眼前都是重影，迷糊的問他: “阿遲，阿遲你快看看，後面的鐘表是不是在倒著走”
顧西遲瞥了眼身後，哪有什麽鐘表，墻上只有一副風景畫，畫一輪明月和一池碧水，他笑道: “寶貝兒，你喝多了，看錯了。”
他每次這樣笑著喊她寶貝兒，都令她心肝酥麻，恍然生出不真實之感，眼前景象還在晃動著，朦朧的迷糊的: “不是啊，就是在倒轉，時間怎麽可以倒流呢，這是不是說明我在做夢啊”
顧西遲難捱的緊，薄汗滴在她的鎖骨: “那就當是夢吧，春夢”
……
翌日清晨，孟聽雪醒來時躺在他懷裏，顧西遲還在睡，一只手臂給她枕著，另一只攬在她後背，孟聽雪想到昨晚到最後兩人如癲似狂的狀態，他按住她的腰，力氣大地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拆了重組。
孟聽雪臉頰有些發燙。
他們在癲狂的夢境中認識了彼此最陌生也最純粹的欲望，一同沈淪。
她擡頭看了他一眼，他的皮膚很白，蒼白的沒有一點人氣，像個白瓷雕塑，若不是他微微起伏的呼吸，她都要忍不住用手指去探他鼻息。
她把腦袋抵在他的肩窩，視線對準他的胸前，心念微動，小心翼翼撫摸上去。
顧西遲睜開了眼，看到她像個小貓一樣窩在他懷裏，小貓抓撓著他的紋身，他唇角微揚，將人攏緊了些: “就這麽喜歡這個紋身，都多久了還沒看夠。”
孟聽雪在他懷裏擡出頭: “阿遲，你這疤是怎麽來的”
“我不跟你說過了，手術。”
“心臟手術”
顧西遲似猶豫幾秒鐘，應下: “嗯。”
“可是我聽說先天性心臟病做過心臟治療手術後是不存在覆發問題的，你為什麽會又做那麽多次手術”
“我……”顧西遲， “可以不說嗎”
孟聽雪抿著唇，擡眸，可憐巴巴看他: “可我想知道，其實我知道你每天都要吃很多藥，但你在我面前從來不會表現出一丁點脆弱，也不告訴我哪裏不舒服，好像強大的不會生病一樣，可是明明不是的。這不公平啊，你什麽都不告訴我，我都不知道要註意什麽，我也想照顧你。”
“還是說你覺得我生病了所以不想讓我操心，但我已經好很多了，顧醫生也誇我勇敢，我能接受的，你就告訴我吧。”
顧西遲嗓子有些啞了: “你想知道什麽”
“你做這個手術……有我的原因嗎”
“因為你”顧西遲似聽到好笑的事，唇角禁不住上揚: “你是醫生還是劊子手，能在人身上隨便動刀”
孟聽雪不喜歡他這樣敷衍，悶著氣就要翻身不理他，顧西遲攬住她的腰將人固定住: “好好好，我都告訴你。”
孟聽雪眨了下眼: “真的”
顧西遲: “嗯，不告訴你主要是因為有點丟人。”
孟聽雪: “啊”
顧西遲沈思道: “本來就跟你沒什麽關系，我高三那年遇到了一次搶劫，那人搶了我的東西後又把我打暈了，正好下了暴雨，被救後引發心臟感染，就又做了手術，現在確實要靠吃藥維持，不過還好，生活還有X生活都沒什麽影響的。”
孟聽雪: “……”
這人簡直是那個啥蟲上腦。
孟聽雪仍舊猶疑: “你不會騙我吧”
顧西遲笑道: “我都把怎麽丟人的經歷告訴你了，你還覺得我騙你，騙你我也得編好一點，起碼得是助人為樂或與歹徒搏鬥什麽的吧。”
“所以你才去了國外治病嗎”
“嗯。”
孟聽雪想了想，還是覺得邏輯不對: “那我為什麽拉黑你，既然咱們分開也沒什麽矛盾，剛見面的時候你怎麽一副要弄死我的表情”
顧西遲被她噎了一句: “弄死你，有嗎我覺得挺友好的啊。”
友好什麽呀，陰陽怪調的。
孟聽雪說: “而且我一直做一個夢，夢裏我對你說了很過分的話，然後我還記得當時你的表情……”
“嗯”
“你很難過。”
這個夢孟聽雪做過很多次，是在一個暴雨的前夜，顧西遲一人站在枝椏嶙峋的梧桐樹下，四周風聲呼嘯，黑暗和潮水一同翻湧著。
可他就站在那裏，一動不動，就這樣看著她，漸漸被黑暗吞噬。
他的神情是悲傷的。
孟聽雪每次醒來都會覺得胸口滯悶，喘不上氣，這也成了她的噩夢。
孟聽雪說: “所以我覺得事情並不是這麽簡單。”
顧西遲看了她一會，眼中笑意慢慢消失，他閉了閉眼睛: “小雪，能別問了嗎”
孟聽雪的心尖像被人刺了一下，可是夢裏的他那麽難過，那麽痛苦，她想安慰他，如果有誤會就解釋，如果她做錯了就道歉，這才是正確的處理方式，為什麽不願告訴她。
顧西遲的手貼在她的後腦勺，把她箍在胸前: “過去的就是過去了，追求過去沒有任何意義，我不在乎了。”
他太貪戀現在的溫暖，不願再揭開過去的傷疤了。
孟聽雪: “……”真的不在乎了嗎
男人臉在她臉畔，呼吸湧在耳旁，孟聽雪在被子裏揪了揪他的腰，都是肌肉沒揪起來，她只能把手蓋上去: “既然你不想說，那我就不問了，反正我們會一直在一起，你以後要是用這個事情怪我，我可不認。”
顧西遲吻著她的發: “怎麽會怪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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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聽雪笑著說謝謝，屆時婚禮一定邀請各位到場。
席間大家敬酒她也都喝了，她一直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，雖喝了不少但頭腦還算清醒，想起在海南出差時顧西遲醉得不省人事，敲著她的門喊“小兔子乖乖，把門開開。”，她就覺得自己說不定是海量。
但很快她就被現實打了臉。
輪了一圈後她開始頭昏腦漲，朝著服務員大手一揮: “來，把你們這最烈的酒拿出來。”
最後趙喬奪下了她酒杯: “可不得了了，再喝下去，一會顧總要來掀桌子了。”
“哈哈哈，”幾個同事笑著說: “夫人地位不行啊，夫管嚴”
“胡說八道!”孟聽雪握著酒瓶子: “我在家說一不二……”
“是是是，那我們工作室多多仰仗了，背靠顧總不得多拉點項目來啊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這關系不用白不用。”
孟聽雪不滿意道: “你們給我漲工資了嘛，就使喚我。”
“老板，快快快，夫人發話了，要漲工資!”
“漲漲漲!”
這頓飯吃得很開心，飯後顧西遲來接她，老遠看她眉眼有笑，小臉染了胭脂般的紅暈，歪歪扭扭和眾人從包廂出來，他走過去托住她胳膊便問: “喝多了”
孟聽雪嘿嘿一笑，勾住他的胳膊，朝身後幾人揮揮手，驕傲的小語氣: “你們走吧，我老公來接我了，拜拜。”
趙喬等人也醉了，齊刷刷喊著: “恭送……夫人，百年好合大吉大利今晚吃雞!”
顧西遲: “……”
孟聽雪站不穩，酒後更顯憨態，捧著他的臉傻笑: “嘿嘿嘿，我怎麽看到了兩個阿遲啊!”
“回家再找你算賬。”
顧西遲下午公司研發部門出了岔子，本來就帶了點氣，見她出來吃飯喝得不省人事，那股火就像被點燃了，提著她的腰將人抱起來: “喝這麽多，我看是反了你了。”
“那我高興啊，他們祝我……”孟聽雪打了個酒嗝: “新婚快樂，我還能不喝。”
顧西遲拿她沒轍: “就這麽開心”
孟聽雪乖乖靠著他的肩: “嗯，我還答應了他們來參加我的婚禮。”
顧西遲心口一軟，像被小貓拿貓爪撓了:”你想什麽時候辦婚禮”
孟聽雪其實還真偷偷算過日子，大概半年後的初七正好，顧西遲覺得有些晚，他是個急性子: “要不就下個月”
孟聽雪蹭的一下擡起頭來，砰地撞到了他下巴: “那不行的，太急了，要拍婚紗照要印請帖買喜糖買婚紗，好多好多事情呢來不及。”
“……”
“到時候我要請趙喬做我的伴娘，你有意見嗎”
“沒有。”
“我看你也不敢有，都說了家裏我說了……”算。
她一句話沒說完，酒精上頭，便徹底撐不住，她耷拉下眼皮，靠在他懷裏睡著了。
顧西遲把她放到車後座，捏了捏被撞痛的下巴骨，她倒是跟沒事人一樣，腦殼還挺硬。
回到小區，顧西遲打開車門，將她抱著進了電梯。
因顛簸，孟聽雪在睡夢中蹙了蹙眉頭，往他他懷裏拱了拱，想尋個舒服的姿勢，顧西遲快步進門將她放到沙發上，身體一落下，孟聽雪便睜開了眼睛，坐在沙發上略帶埋怨地看他，似是怪他擾她美夢。
顧西遲起身去廚房煮了醒酒湯，看著她喝下，又連哄帶騙給她洗完了澡，用浴巾裹起把她塞進被子裏，掖好被角: “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，你乖乖先睡覺好不好”
孟聽雪乖巧點頭: “嗯嗯，我很乖的老公。”
“真聽話。”
顧西遲抿著唇笑了，親了下她的額頭，替她關了燈，就回書房了。
這次的工作有點棘手，研發部有幾位技術骨幹離職後人心一直很動蕩，測試也不認真，今天竟掃描出了非常很嚴重的bug，會直接影響整個游戲框架的安全。
顧西遲開著遠程會議，研發部經理正匯報補救措施，他沈著臉打斷: “停服一周，這辦法你是用腳趾頭想的”
一屋子人不敢說話了。
研發經理諾諾道: “主要是這次漏洞的主要負責人離職了，我們都不太懂這方面技術，需要熟悉一下。”
“缺人不早說，等出現問題了才來告訴我沒人負責這塊，這就是你的態度嗎”顧西遲很少發這麽大的火，他對研發部一向信任，插手的不多，沒想到竟是在這麽重要地方出亂子。
研發經理手都在哆嗦，冷汗直冒: “我們會在明早前出一版具體方案請您過審，您看行嗎”
顧西遲冷著一張臉: “關停涉及模塊，五天內完成補丁包，有問題嗎”
研發經理: “沒問題。”
顧西遲: “散會。”
會議結束，顧西遲按了按眉心往椅子上一靠，抽出支煙點上，火光明滅，繚繞煙霧中瞥見了門口站著的小丫頭。
孟聽雪沒見過他抽煙，也沒在他身上聞到明顯煙味，還以為他不抽煙，她這會酒醒得差不多了，聽聞他發脾氣還有些陌生，不知道該不該打擾，站在門口不敢進來。
顧西遲勾了勾手指要她進來，孟聽雪亦步亦趨走近，手腕一沈，被他抱到了大腿上: “怎麽不睡覺，我吵醒你了”
孟聽雪搖搖頭: “就是想等你一起睡。”
顧西遲輕擲一笑，姿態隨意地坐著: “這麽粘人”
“你不喜歡”她仰著頭，酒後還略有迷離的眸子一眨一眨，像含著勾子。
“喜歡。”顧西遲笑著說: “特別喜歡。”
孟聽雪彎著眼睛笑了，看他吐雲吐霧的樣子著實有些迷人，她探了探身: “給我嘗一口。”
“嗯”顧西遲一開始沒懂，明白後舉高了胳膊，好笑道: “這是什麽好東西嗎什麽都想嘗一口。”
孟聽雪不依不饒的去夠: “醫生都說讓你少抽煙了，你還抽，那我也想看看是什麽好東西讓你不顧命的非要抽。”
“喝酒，抽煙……”顧西遲用手指尖輕敲著她的手腕的小月亮圖案，無奈哂道: “還有紋身，你可真真被我帶壞了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她嘟囔著。
顧西遲不肯給她嘗，把只抽了幾口的煙摁滅，火星湮滅，丟進垃圾桶，雙手抱住她往上一顛: “煙對身體不好，我也只是煩躁時才抽一根，以後再也不抽了，好不好”
“好吧，”孟聽雪不情不願應著，又問: “工作的問題影響很大嗎”
“還好，”顧西遲說: “研發部那幫人就是仗著自己掌握核心技術太無法無天了，覺得我沒了他們不行，平時工作不認真就會搞些拉幫結派的小動作，我這次主要是想趁機會搓搓他們的銳氣。”
孟聽雪想到一件事: “他們會不會以後記恨你”
顧西遲驀地嗤道: “記恨我也得有本事，沒能力還盡耍小聰明的人不用也罷，笑話，只要肯砸錢我什麽人招不到。”
孟聽雪含笑: “你好兇。”
顧西遲輕拍了下她的腰，笑: “我對你兇過”
“其實也可以對我……兇的，”
她盯著他深紅色的唇，舔了下唇瓣，可能是心中酒意未消，膽子比平時大不少，勾住他的後頸，細細道: “我還是想嘗煙是什麽味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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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吻與平時不同，帶著澀和嗆人的苦，煙果然一點也不好吃。她學他曾經的動作，唇瓣輾轉碾磨，輕緩又生澀地撬開他的牙關，舌尖去輕輕勾他的舌。
顧西遲渾身一僵，用力扣住她柔軟的腰，將她提到了辦公桌上，衣裙散落開，纖細的大腿若隱若現。
突然的懸空感令孟聽雪驚呼出聲，心跳如鼓，她小腿在空中晃動著，腳下沒了支撐只能用胳膊緊緊摟住他。
幾乎沒有半分猶豫，他扣住她的後腦勺，很快奪回來主動權，桌面紙張被揉亂，男人灼燙的吻落在她玉頸，綿延往上，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輕輕廝磨。
孟聽雪全身顫抖，手指穿過他的發根，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作祟，她今晚有些燥，很想發一次瘋，明知危險已近，她還貼在他耳邊蓄意點火: “I\'mwearing sexylingerie。”
顧西遲氣息淩亂，眼神迷離般朝她身上打量去，她裹著浴袍，隱約露出粉色的毛茸茸的衣服料子，孟聽雪的手往腰後一伸，取出個兔耳朵的發箍戴上。
顧西遲: “……”
他的眼神暗下來，氣息裹上強烈的欲念，目光幽深盯著她的臉，嗓音啞得不成樣子: “小兔郎，今天是不是想被……”
他貼近她耳邊說了句流氓至極的話，孟聽雪被這話刺激的腰腹緊縮，狠狠扣住他的肩，偏硬要逞能: “你別唬我，我才不怕。”
“是嗎”
顧西遲輕輕笑了聲，他確實沒有嚇唬她，她只記得後半夜，意識朦朧間，她黏黏糊糊哭到天邊擦亮才停下來。
中途她顫著眼婕，眼前都是重影，迷糊的問他: “阿遲，阿遲你快看看，後面的鐘表是不是在倒著走”
顧西遲瞥了眼身後，哪有什麽鐘表，墻上只有一副風景畫，畫一輪明月和一池碧水，他笑道: “寶貝兒，你喝多了，看錯了。”
他每次這樣笑著喊她寶貝兒，都令她心肝酥麻，恍然生出不真實之感，眼前景象還在晃動著，朦朧的迷糊的: “不是啊，就是在倒轉，時間怎麽可以倒流呢，這是不是說明我在做夢啊”
顧西遲難捱的緊，薄汗滴在她的鎖骨: “那就當是夢吧，春夢”
……
翌日清晨，孟聽雪醒來時躺在他懷裏，顧西遲還在睡，一只手臂給她枕著，另一只攬在她後背，孟聽雪想到昨晚到最後兩人如癲似狂的狀態，他按住她的腰，力氣大地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拆了重組。
孟聽雪臉頰有些發燙。
他們在癲狂的夢境中認識了彼此最陌生也最純粹的欲望，一同沈淪。
她擡頭看了他一眼，他的皮膚很白，蒼白的沒有一點人氣，像個白瓷雕塑，若不是他微微起伏的呼吸，她都要忍不住用手指去探他鼻息。
她把腦袋抵在他的肩窩，視線對準他的胸前，心念微動，小心翼翼撫摸上去。
顧西遲睜開了眼，看到她像個小貓一樣窩在他懷裏，小貓抓撓著他的紋身，他唇角微揚，將人攏緊了些: “就這麽喜歡這個紋身，都多久了還沒看夠。”
孟聽雪在他懷裏擡出頭: “阿遲，你這疤是怎麽來的”
“我不跟你說過了，手術。”
“心臟手術”
顧西遲似猶豫幾秒鐘，應下: “嗯。”
“可是我聽說先天性心臟病做過心臟治療手術後是不存在覆發問題的，你為什麽會又做那麽多次手術”
“我……”顧西遲， “可以不說嗎”
孟聽雪抿著唇，擡眸，可憐巴巴看他: “可我想知道，其實我知道你每天都要吃很多藥，但你在我面前從來不會表現出一丁點脆弱，也不告訴我哪裏不舒服，好像強大的不會生病一樣，可是明明不是的。這不公平啊，你什麽都不告訴我，我都不知道要註意什麽，我也想照顧你。”
“還是說你覺得我生病了所以不想讓我操心，但我已經好很多了，顧醫生也誇我勇敢，我能接受的，你就告訴我吧。”
顧西遲嗓子有些啞了: “你想知道什麽”
“你做這個手術……有我的原因嗎”
“因為你”顧西遲似聽到好笑的事，唇角禁不住上揚: “你是醫生還是劊子手，能在人身上隨便動刀”
孟聽雪不喜歡他這樣敷衍，悶著氣就要翻身不理他，顧西遲攬住她的腰將人固定住: “好好好，我都告訴你。”
孟聽雪眨了下眼: “真的”
顧西遲: “嗯，不告訴你主要是因為有點丟人。”
孟聽雪: “啊”
顧西遲沈思道: “本來就跟你沒什麽關系，我高三那年遇到了一次搶劫，那人搶了我的東西後又把我打暈了，正好下了暴雨，被救後引發心臟感染，就又做了手術，現在確實要靠吃藥維持，不過還好，生活還有X生活都沒什麽影響的。”
孟聽雪: “……”
這人簡直是那個啥蟲上腦。
孟聽雪仍舊猶疑: “你不會騙我吧”
顧西遲笑道: “我都把怎麽丟人的經歷告訴你了，你還覺得我騙你，騙你我也得編好一點，起碼得是助人為樂或與歹徒搏鬥什麽的吧。”
“所以你才去了國外治病嗎”
“嗯。”
孟聽雪想了想，還是覺得邏輯不對: “那我為什麽拉黑你，既然咱們分開也沒什麽矛盾，剛見面的時候你怎麽一副要弄死我的表情”
顧西遲被她噎了一句: “弄死你，有嗎我覺得挺友好的啊。”
友好什麽呀，陰陽怪調的。
孟聽雪說: “而且我一直做一個夢，夢裏我對你說了很過分的話，然後我還記得當時你的表情……”
“嗯”
“你很難過。”
這個夢孟聽雪做過很多次，是在一個暴雨的前夜，顧西遲一人站在枝椏嶙峋的梧桐樹下，四周風聲呼嘯，黑暗和潮水一同翻湧著。
可他就站在那裏，一動不動，就這樣看著她，漸漸被黑暗吞噬。
他的神情是悲傷的。
孟聽雪每次醒來都會覺得胸口滯悶，喘不上氣，這也成了她的噩夢。
孟聽雪說: “所以我覺得事情並不是這麽簡單。”
顧西遲看了她一會，眼中笑意慢慢消失，他閉了閉眼睛: “小雪，能別問了嗎”
孟聽雪的心尖像被人刺了一下，可是夢裏的他那麽難過，那麽痛苦，她想安慰他，如果有誤會就解釋，如果她做錯了就道歉，這才是正確的處理方式，為什麽不願告訴她。
顧西遲的手貼在她的後腦勺，把她箍在胸前: “過去的就是過去了，追求過去沒有任何意義，我不在乎了。”
他太貪戀現在的溫暖，不願再揭開過去的傷疤了。
孟聽雪: “……”真的不在乎了嗎
男人臉在她臉畔，呼吸湧在耳旁，孟聽雪在被子裏揪了揪他的腰，都是肌肉沒揪起來，她只能把手蓋上去: “既然你不想說，那我就不問了，反正我們會一直在一起，你以後要是用這個事情怪我，我可不認。”
顧西遲吻著她的發: “怎麽會怪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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